“秦小虎，你吃東西嗎？”

“秦小虎。”

“秦磊。”

“啊，什麽？”

“唉。”

秦禾禾小聲嘆了一口氣，擺了擺手，她略帶擔憂的又了一遍。

“你餓了嗎，來吃點東西？”

“不用了，禾禾。”

“喔，那好吧。”

秦禾禾語氣悶悶，在小桌子上支起頭，看著窗外，有些煩躁。

秦磊回來本來是一件開心事，但現在……不說也罷。

他的狀態讓她現在心裏像壓著大石頭。

還有趙正紅，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，齊志國的事，有沒有傳回大田村？

秦禾禾腦子裏有點亂，各種事情冒出來，一會兒是秦磊，一會兒又是趙正紅。

“禾禾，你睡會兒吧！”

陸旭見她不停捂嘴打著哈欠，開口勸著。

“行。”

秦禾禾她確實是困的厲害，今天情緒有些大起大落。

“陸旭哥，到了記得叫我。”

“嗯，放心睡吧！”

“好的。”

秦禾禾沖他擺了擺手，小聲說著。

————

“秦磊，聊聊嗎？”

陸旭開口說著，主要看到秦磊還是沒有精神，整個人都神游天外。

“嗯。”

秦磊聽見陸旭的話，轉頭看了看秦禾禾的方向，她現在呼吸均勻，看來是睡著了。

他也就點了點頭，眼神移到了陸旭身上。

“你現在也別多想，回家好好陪陪嬸子他們。”

陸旭語氣有些喟嘆，彎腰拍了拍他肩膀。

“嗯。”秦磊微微點頭，語氣有些敷衍。

“齊志國的事，你沒錯。”

陸旭下結論認真說著，語氣嚴肅肯定。

他主要是擔心秦磊一味鉆牛角尖。

秦禾禾：“……”偷偷豎起耳朵。

她正迷迷糊糊要睡覺，就聽見這兩人要交談，立馬就打起了精神。

“我有錯的。”秦磊微微搖了搖頭，聲音喑啞，一字一頓的說著。

秦禾禾心裏咯噔一下，秦磊不對勁果然和齊志國有關。

“秦磊，不要再多想。”

陸旭難得嘆氣，語氣此時也要溫和下來。

畢竟是一起長到大的人，這人小時候也救過他，所以他還是擔心秦磊狀態的。

“齊志國他是自願的，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，沒人會怪你，你沒錯的。”

他又難得耐心的補充說著，聲音含著鼓勵。

“可還是我動的手，我親手……啊啊。”秦磊重重呼出一口氣，停頓後，語氣裏有著自責後悔，繼續道：

“如果當時我左手沒事，如果我平時多訓練，我身體素質再好一些，我就可以帶他出去的，陸旭。”

秦磊抱著頭，語氣哽咽，聲音沙啞的看向他說出這話。

秦禾禾聽完心臟猛的跳動起來，直接掀開被子，盤腿坐起來。

“你們在說什麽？”

她眼睛直直的看向這兩人。

“禾禾，你醒了。”陸旭開口，秦禾禾突然出聲，讓他有些意外。

他看了看秦禾禾又轉頭看向秦磊，見他還只是低著頭，一言不發，心裏無奈。

“我告訴你！” 陸旭又低頭拍了拍秦磊，問道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
“你說吧。”秦磊嘆氣道。

已經被秦禾禾聽了大半，差不多都知道了。

就算現在不知道，回村之後，一切就瞞不了她了。

————

“當時齊志國傷了腿，發炎再叫上高燒，狀態不好，只能由秦磊拖著他走。”

“然後呢？”秦禾禾問著。

陸旭說的時候撇了撇秦磊，見他沒有反應，也沒攔著，繼續道：“秦小虎，當時也傷了手。”

“繼續說吧。”秦禾禾心裏預感不妙，她握住雙手，強迫自己鎮定聽下去。

“兩個人一起，誰都跑不了。”陸旭停頓下來。

“……說吧。”秦禾禾擡頭看向他。

陸旭前面說了這麽多，但其實還是沒有說到最關鍵的地方，所以秦禾禾差不多知道，前面這些都是鋪墊。

她猜測很可能是讓她對最後的結果有心理準備，或者說不要怪秦磊。

其實她不會的，就算秦磊真的做錯事，秦禾禾也不會怪他的。

能有什麽辦法呢，誰讓他是秦小虎呢？她們十幾年的感情，他能夠活著回來，她其實就覺得幸運了，其它方面不想深究。

“齊志國不想拖累他，他也不想死在敵方手裏，讓秦磊動手殺了他。”

“額，大致就是這樣。”

“……”秦禾禾臉木木的，楞了半天沒有說話，她沒有想到最後是這樣。

原本還以為是秦磊最後丟下齊志國一個人走了，結果她想岔了。

也對，秦磊怎麽會呢？他以前人就好，真心對人的時候，比誰都仗義，這樣的他，怎麽可能呢？

“秦小虎啊。”秦禾禾沈默了一會兒，心裏有些五味雜陳，最後她才上前抱住了他，無聲安慰著。

“不關你事。”說起來，她講這話，眼睛忍不住泛紅，說的再多，也只是口頭安慰，其餘要他自己想通。

“其實是我的錯，如果不是掩護我，他也不會受傷，最後也不會……”

秦磊現在只要一閉眼，看到的就是齊志國的血，滿臉的血，看著他笑。有解脫，有釋懷。

這些天，他還是完全合不了眼睛，愧疚、自責、後悔，這些情緒壓在他心裏，讓他睡不安寢食不知味。

“但你也為他受傷了，這，都是難免的事情。”

陸旭聽他攬著過錯，直接打斷他，開口勸著。

“齊安西快站了，咱們要下車了。”秦禾禾提醒著他們倆。

“要見到趙正紅了。”秦磊抱著頭，聲音低沈。

秦磊心裏很清楚，他不敢見她，也害怕面對，畢竟是他親自動的手 。

“趙姨她……”想到趙正紅，秦禾禾也難得沈默，低著頭，情緒也沈下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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